雨又开始了,但是这场雨却冲刷不了地面的毒气,反而因为它,让这些从下水道、市政供水管道里,伴随着蒸汽冲出来的东西扩散得更厉害。
这些毒烟,在迅速弥漫。
站在桥上,没有防毒面具的警察们也纷纷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幻觉。
戈登正在分发针剂。
这里的警察连他自己在内,大概有八十人。
他们看着戈登带头将针剂扎入体内,也纷纷抬起自己的胳膊或大腿,扎了下去。
幻觉顿时减轻,只有轻微的咳嗽,但这在忍受范围之内。
针剂有作用!
卡拉-维蒂,看着面前这帮警察扎的东西真起了作用,这个胆大包天的恶毒女人居然在此时开口嘲讽道:
“没用的,现在整个哥谭市都被毒气笼罩,你也只能救眼前这帮条子,你救不了里面的所有人!”
一些刚扎了针剂的警察,低下了头,沉默、悲伤,因为事实是,她说的是对的。
“是我们赢……”
一枚黑色的蝙蝠飞镖,在空中呼啸着,让她下面的话全塞进了肚子里,当然,这是物理层面的意思。
飞镖从她的下颌到她的脑后,只用了0.1秒,而这个时间,连血都没反应过来。
她就向后摔去。
阿尔贝托鄙夷地看着地上那具尸体,维蒂家的蠢女人,这就是你最好的归宿。
紧接着他就扔了枪,直接向着身后黑暗跳了下去,从那辆奇怪的战车出现,到里面那道蝙蝠身影走出来。
阿尔贝托这个高材生就瞬间明白,计划出了问题,约翰尼-维蒂误了时间,应该就是因为对方。
果然,当他选择跳桥的同时,身后就陆续响起了飞镖的破空声,以及枪声,但更多的,是尸体倒地的声音。
阿尔贝托身上有着跟他父亲罗马人一样的果决。
罗夏收割完这些渣滓,只用了几秒钟,他们没给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活下去的希望。
他们炸断了桥,让所有人都困在这里。
那罗夏也不会给他们生的希望。
“摘下他们的面具,去给有用的人,我需要你们的力量,整座城市现在需要你们,优先妇女、儿童,带他们去最高点,去大厦顶部。”
罗夏说完这一切,就重新坐进了蝙蝠战车。
他需要去解决那件设备,那件让整座哥谭管道沸腾的设备。
“go,go,go!还愣着干什么,扒了他们的面具,给普通人,执行我们的使命,该死的,快动起来!”
“小伙子们!别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只会平日里欺负人的软蛋!”
随着戈登的命令与鼓舞,这些警察瞬间开始行动了起来。
一辆辆警车被发动,一件件黑色的防毒面具,被从尸体脸上扒下,它们值得去更好的地方。
“嗡——轰!”
夸张的蝙蝠战车再次启动,几千匹的马力,瞬间让罗夏在驾驶舱内紧贴着靠背。
“阿尔弗雷德,追踪位置,有结果了吗?”
蝙蝠洞内,老管家阿尔弗雷德,贴近收音器回复道:“抱歉,少爷,蝙蝠洞内的设备还不足以这么快查到结果。”
声音停顿了一下:“但是我刚才就联系了卢修斯,让他加个班,他应该马上会联系我的。”
罗夏点了点头,他身上的盔甲原本是有体液平衡系统的,但是一连串的战斗,让它失了效,现在里面积满了汗水。
他趁在路上的时间,打开释放,然后思绪不停地问道:
“哥谭市的地下管道枢纽呢,或者说,它们被设计的时候,有没有交错最多的地方。”
这是罗夏的经验,他此前在纽约的时候,也是下水道的常客。
阿尔弗雷德沉吟着回复,“有的少爷,是韦恩大厦。”
“它建造初期,老爷是将它当做整座城市的枢纽,再通过轻轨道连接哥谭的任何一个地点。”
“那是一个伟大的计划,而韦恩大厦就是这座城市的心脏,它的下方汇聚着哥谭的电力系统,以及所有管道。”
“看来我们已经找到它的终点了,阿尔弗雷德,”罗夏开启蝙蝠战车的全马力模式,顿时这头黑色野兽,再次嘶嚎着冲向哥谭市的中心。
那里,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,那是韦恩集团的总部。
是故事开启的地方。
在那个该死的梦中,罗夏不止一次坐着轻轨从那儿出发,然后去迎接他的审判。
梦中的韦恩大厦与现实的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,但是横亘在天空的城市轻轨,却因为托马斯-韦恩的遇刺,而变得锈迹斑驳。
此时,一列轻轨,从奈何岛出发,装着一件银白色的奇怪装置,在整座哥谭市的上空路过。
但凡它经过的地方,下面都在井喷!
各种管道,只要里面装着液体,都被瞬间气化成高压蒸汽,然后破开年久失修的地方,直接冲了出来。
下水道的井盖不断冲向高空,一些老旧的燃气管道,也在爆炸,整座城市陷入了混乱。
各种哀嚎与哭喊,太多普通人从梦中惊醒,然后被立马夺去生命。
这节列车中,塔利亚宛如雕塑,她坐在车厢的车门缺口,此时的列车车门,早就因为装这个奇怪的东西而被拆除。
有着铁锈味道的雨水跟狂风,将她的发丝打湿,六名黑衣忍者佩戴着面具,跟木头似的就站在她身后。
“贝恩,看吧,整座城市都在为你哀嚎,我要让他们也感受到你的痛苦。”
“你的死亡,不是你的终结,我会恳求父亲,让你复活的,就算那样会让你暂时失去理智。”
“但是你陪我太久了,我习惯了你的存在,希望与你日后重见,贝恩,那一天不会太远的。”
列车驾驶室内,趴着两具尸体,而车速杆被推到了最高,唯一控制的紧急停止按钮也被破坏。
它的目标,正是韦恩大厦。
突然,塔利亚的目光被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吸引,那是一头在各栋大厦的顶部狂奔的野兽。
它发出的咆哮,能轻易震碎玻璃。
它拖着蓝色的尾焰,在不断加速,不断飞越,哪怕是更高的写字楼,它都轻易撞碎那一层的玻璃,然后再从另一边飞出。
仿佛没有什么,能够阻挡它。
“蝙蝠!”
塔利亚站起身,面前是不断后退的雨水,她知道,该来的总是会来的。
父亲没有成功阻止对方。
那是因为他太老了,老古董,只会玩弄他的剑术,而塔利亚曾发誓,有朝一日她要改变他的想法。
蝙蝠车内,黑色的面具下藏着冰冷坚毅的目光,这一刻,罗夏只想不停加速,加速,再加速!
“这是最佳路线,少爷,但是,会不会风险太大了?我还是坚持走备选路线,虽然……”
阿尔弗雷德被打断,罗夏此时只想离那节列车近一点,再近一点!
让他看清那个地方,才能使用瞬间移动,可惜,总是差一点。
“不,阿尔弗雷德,我喜欢风险,是因为风险本身就代表着捷径!”
下一秒,黑色的蝙蝠战车冲出了最后一栋大厦的边缘,在它面前,没有后续承接它的建筑物了!
而塔利亚目光盯着,脸上刚露出轻蔑的笑容,就瞬间凝固!
那头黑色的野兽发出最后的悲鸣,它的四肢在空中奋力挥舞到最后一刻。
然后,“嘣。”
蝙蝠车的驾驶舱弹开,一道黑影,被弹射了出去,伴随着火光与爆炸。
他在空中张开双翼,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塔利亚的面前!
“抓住你了!”